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储冬菜

作者: 丁继坤2020/08/03情感美manbet

进入冬季,当我不论在超市还是在蔬菜市场,看到西红柿、黄瓜、芹菜等冬吃夏菜的场景时,不由得回想起过去储藏冬菜的历史记忆,心头涌动起一股浓浓的乡情。

在上世纪六、七十年代,农村生活正处于“粮不够,瓜菜代”的困难时期,过冬储菜成为人们冬天里必不可少的一件大事。我家地处韩城东边的旱原地带,因为缺乏水利条件,根本不能种植蔬菜。每年冬季的小雪节气一过,我们便到距家几里之外的县城的菜农家去购买大白菜,红、白萝卜等过冬蔬菜。记得那一次,我们与邻居商量,第二天一起到城里去买过冬菜。那天东方还是鱼肚白色的时候,母亲就喊叫我起来,吃了点烩玉米面凉粉,就叫上邻居,拉着三辆架子车向县城出发了。一路上我们顶着逼人的寒风,边拉车边说说笑笑,一会儿就感到浑身发热,一点也不冷了。不知不觉到了城里的菜地后,太阳才懒洋洋地露出了笑脸。我们通过熟人介绍,与菜主人到地里去看蔬菜。只见那一眼望不到边的大白菜,好似运动员站成一行行整齐的队伍,接受我们的检阅;还有那郁郁葱葱的红、白萝卜,伸出绿叶的脑袋,惹人喜爱。我们经过与菜主人讨价还价,便兵分两路,一路人用铁锨去铲白菜,一路人去拔萝卜。大约干了两个多小时,我们需要的数量基本够了,唤来主人过秤装车,每家大约买了500斤左右。把架子车装得满满的。那时候每斤蔬菜只有几分钱,每家只需要20元钱就足够过冬了。

我们把菜装好后,吃了点随身带的玉米面馒头,喝点菜主拿的开水,将就着填饱肚子后,拉上架子车打道回府。在回来的路上,要上一道一公里左右的大坡,我们一人架辕,一人搭梢,三人推车才能将一车菜拉上坡。由于坡陡车重,我们转一个弯就得休息一会,再慢慢往上爬。真是一步一个脚印,一步一滴汗水。拉上坡顶后,人也饿了,腿也困了,浑身也没劲了。但离家还有几里的路程,再苦再累也得慢慢把车往回拉。

母亲把我们拉回来的蔬菜精挑细选,把长得瓷实的白菜挑出来后,挖个坑储存起来;把没卷芯的凉壳子白菜做成酸菜。压酸菜时,我们先剥掉白菜外的黄叶,再将一片片菜叶用水冲洗干净,然后放进早已准备好的菜缸里。就这样放一层菜叶,撒一层食盐,直到放满压实,再用做豆腐的浆水一点,压上一块大石头,把缸口封好就算完成了工序。有时母亲还把萝卜的顶部一剁,一同放在菜缸里,腌成咸萝卜。大约一个多月时间,白菜、萝卜发酵后就可以食用了。那时农村几乎天天吃的是粗粮,特别一到冬季,玉米面搅团、凉粉更是家常便饭。早、晚吃的是咸萝卜菜,中午母亲把腌好的酸菜用少量的油一炒,泼到搅团里,吃起来特别可口。  

如今随着农村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,那种半年瓜菜半年粮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。酸菜、咸萝卜成了人们调剂口味的稀罕蔬菜。大棚常年种植四季新鲜蔬菜,过去冬季只吃白菜、萝卜的生活方式已退出了历史的舞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