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夕夜雨

作者: 王卫民2018年03月01日来源: 商洛日报现代散manbet

干旱酷热的夏季,在人们怨声中悄悄退去,秋天的脚步橐橐而至。水汪汪了多日的老天爷,像在等待着什么似的,总是不愿意把雨落下来。七夕的洛河潺潺涓涓,多姿柔情的河神柳摆动着腰肢,多么像洛书中走来的少女,款款迎接着manbet朋诗友,把万种风情献给七夕之夜。

“玫瑰之夜,洛南有约”诗歌朗诵会在洛水之滨,玫瑰小镇如期举行。

徜徉在玫瑰小镇,霏霏细雨把发梢打湿,把心田滋润,别致的农家小院,灰砖白墙,每一家门前都有一畦花圃,多为月季。赤、橙、黄、绿,花瓣儿顶着露珠,花蕾向客人频频点头,几株豆荚蔓上紫色的花中翠绿色的豆荚,在叙说着庄户人家的勤劳。绕花墙爬到高处的葡萄架竟攀上了丝瓜蔓,黄黄的丝瓜花拽着小丝瓜,拼命的往高处伸,把那一嘟噜一嘟噜葡萄惹怒了,紫着脸,一声不吭。记忆中的杂草丛生,水沟污流,充斥着牲畜排泄物和茅房气味的乡村不见了,黑黢黢土墙爬着蛛网,那扇千疮百孔的柴窗,向远处张望的老人,还有屋檐下挂着的远行的草鞋,祖辈那一张永远也直不起腰的犁去了哪里?是疑惑,还是欣慰。

湿漉漉的秋野,远山近岭雾岚氤氲,连片的万寿菊园欧式小别墅,阡陌中的小桥流水,如梦如幻,简直是行走在油画中的田园里。撅一枝串串红,送给从空中掠过的秋燕。捋一捧水艾叶,把脸埋进去,体悟、回忆成长中儿时在乡间的情趣。

从一户农家门前走过,脚步只是稍缓了一下,一老者从台阶上下来,让坐倒水。他年过七旬,依然健郎,说儿女都住洛州城去了,他和老伴舍不得这老屋,看得兴奋中他仍有的叹息。

玫瑰小镇是洛南古城镇的雅称。很早以前今天的洛南县城就在这里。脚下的泥土,沙河里流水,都曾把那段久远辉煌的历史托起。那时的古城背依长虫山,与蟒岭相邻,北望华山劲松,可闻渭水黄河涛声。漫步在时空隧道,古老的劳动号子,野性的呼唤,红男绿女月光中畏在橡树林喁喁情话,把人类始初manbet明不断演绎。古镇远去,青山依旧,故土依旧,空中白云千载悠悠。只是河水不再清澈,袅袅炊烟再次升起的时候,丰盛餐桌的哪一碗能吃得放心。松明子油灯没有了,可纠结与焦虑甚或抑郁,哪一刻能比昨天的人心里更豁亮。曾是五谷稼穑的地方,竖起万间广厦。蛙鸣没有了,仅有的几只萤火虫不再被孩子惊奇地去追,楼角的水泥缝中偶尔几声蛐蛐叫,也显得没信心而孱弱无力。

新的manbet明把小镇展示在世人面前,新的时代理念必将把历史带进明天。诗人们的诗卷里,把对小镇的赞美,对玫瑰的描绘,对七夕的歌颂,时代凯歌的高亢早已字如珠玑。

暮色中的小镇安详而神秘。七夕故事流传久远,在今天依然动人。灿烂的万寿菊,五彩的玫瑰园,含黛的远山轮廓把天际拉到眼前。那道天河,咋还不见牛郎的身影,织女星已在俯瞰人间。诗人们以诗的名义而相聚,乡邻们则是另一种情愫而赶往这里,涌往广场。一时小镇的每一个巷道院落,只要有乡邻碰面,都是关于七夕的话题。须臾间,广场上人头攒同,打伞的是在寻味着一种情趣,有伞不打,夹在腋下任凭风斜雨细。如此宏大的诗歌朗诵场面,古镇史上可能是第一次。诗人来自四省十五县,规格之高,影响之大,再过多少年,一定会有人像今天的诗人谈论古人一样,定有许多动人的传说。华灯初上,玫瑰小镇沉浸在浅秋的夜晚,滴着水珠儿的树枝上,无法入眠的秋蝉,最先吟唱着那支永远没有结尾的歌。秋田里的蟋蟀无法读懂这个夜晚,直到灯火阑珊人散去了,它们还在瞿瞿地叫。

雨由傍晚开始,渐渐大了起来,灯光映照下,雨点渐渐连成了线,急促而匆忙的落下。七夕夜雨,就像在相拥中相互的倾诉的情人泪,化作倾盆雨。雨中的灯光有些迷离而曼妙,偌大的广场一时又成各种颜色雨伞的世界。台上低吟浅唱,诗人们被雨水淋着凝重的脸庞。台下座无虚席,雨滴儿落在雨伞上,又从雨伞上滑到身上,人们心在鹊桥,牵扯挂着雨夜里的织女牛郎,谁还顾得上湿了的衣裳。诗人们借七夕的传说,把时代讴歌,把生活吟唱。充满了诗意的玫瑰之夜,人们被诗的情绪感染,被一种积极向上的正能量鼓舞。掌声、歌声、淅沥的雨声,小镇之夜汇成一片欢乐的海洋。诗人们用诗把小镇描绘,借一株小草,用一腔热忱把美好寄托。字里行间的山水人情,哪怕是一声蛙鸣,哪怕是一缕炊烟,无不是对生活和爱的向往。

雨实在太大了,女诗人长睫上的雨珠儿闪着光斑,长裙拖地,像出水芙蓉。雨伞下,观众紧紧裹着单薄的衣衫,寒意瑟瑟却没有埋怨,且看兴正浓。假设是乡场,集早已散了,假设是一台戏,早已掩锣息鼓。是什么魔力把人们笼络,是什么魔咒把人心凝聚,是七夕的美好,人们不愿离去,是诗的魅力把人们凝聚。朗诵会结束了,小镇人久久不愿散去,雨中在舞台前拍照留念,再过几百年,发黄的照片会有多少关于七夕夜的话题。诗人们故意淋着雨,让一颗滚烫的心,多留点儿记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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