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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从前

作者: 周堪2021/03/23现代散manbet

我和大家一样,知道“回到从前”是一个伪命题,因为任何事物都回不到从前。但前不久,我却真正有了一次回到从前的感觉。

五一节期间,我和妻子打算来一场乡村旅游。经过商量,我们决定就到附近的磐石走一走。吃罢早餐,我们步行到三里坪人行天桥处,准备乘坐到磐石的公交车。

当我们登上早已在那里等候着的公交车时,车内肮脏、杂乱、破烂的境况让我一下子又退回到车下。事先已经在车上候车的几位老乡,好奇地看着我。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好奇,而是认真地观察起那辆公交车来。车身陈旧、尘土满面、窗子玻璃也不完整。这让我想起20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公共汽车(当时老百姓叫客车),只是面前这辆要小些罢了。

平息了一下心情,我再次上了车,车上坐着等候的其他乘客催着司机发车,也陆续有人上车,大约等候了半个多小时,车上已经挤满了人。我当时没有数,应该在20人左右吧。乘客大多是磐石到城里出售农产品的老百姓,也有几个像我们一样到磐石去玩的人。大家拥挤在一起,有的坐在座位上、有的坐在护栏杆上、有的坐在驾驶室的护盖上。总之是能坐人的地方都坐了人。车内除了乘客外,还有很多装运农产品的器具。

司机发车了。当车子开始行走时,我发现它全身都在响。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乘坐公共汽车时老百姓形容车况时的一句话:“车子全身都在响,只有喇叭按不响。”不过,我乘坐的这辆车,喇叭还是响的,因为,我亲耳听到司机按喇叭时喇叭的叫声。

车一路前行,乘客摆着龙门阵,交流着种植庄稼的体会,讲述着家庭中那些猪牛狗猫的趣事。我和那些到磐石去玩的人一样,保持着沉默,当然,我不知道他们的内心在想些什么。但我却知道自己的思想一直没有停止,因为看着车中的情景,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坐车的情形,今天的一幕和当年是何其相似。没有人担心车辆安全,我也没有。

当车辆跨过磐石大桥后,让我更加感觉到自己真正地回到了从前。因为那条破烂的黄土路,与七八十年代的道路没有多大区别。车辆摇晃得更加厉害、车身发出的响声也更大。此时此刻的情景,让我想起了好多从前的往事,心里陡然升起一种“喜悦”、有了一种“满足”。

在磐石玩耍之后,为了更真切地“感受”回到从前的印象,我们决定步行回家。我和妻慢慢地行走在那条黄土路上,边走边欣赏沿途美丽的山水和郁郁葱葱的林木、花草。当车辆经过时,飞扬的尘土扑面而来,我的妻不断躲闪,而我却笑脸相迎,不一会儿就是“尘满面、霜满头”了。妻子不断地责怪,我却乐呵呵地笑着,追忆着儿时的快乐。

正当我们经过公路上一个大水坑时,一辆货车快速驶过,水坑里的泥水迅猛地扑向我,顷刻之间,我成了一个泥人,还有大量的泥浆喷进我的眼和嘴里,让我突然失明,什么也看不见了,满嘴都是泥浆的味道。那货车司机可能看到了我的狼狈相,害怕我们找他麻烦,加大油门跑了。

妻子骂我是疯子,边责怪,边为我擦拭脸上的泥浆。我虽然狼狈,但回想起从前多次出现的这种情形,只是那时我一定大骂司机以解心头愤怒,而今却能乐呵呵地笑。

一位好心的年轻司机,看见我的模样后,停下车问我们到哪里,当得知我们与他目的地一致后,热情地邀我们上车,乐意送我们回城。我不得不屈服于妻子,边感谢司机边上车,在那位好心司机的帮助下回到家。

事情虽然过去了,但我的心里一直很激动,因为我终于又在心灵之中找到了一次从前的感觉。这得益于那全身都响的车、那些朴实憨厚的百姓、那依然存在的黄土道路……我“希望”这一切都能够保留下去,好让久居城里的人找一找从前的感觉。特别是那条黄土路不要修缮,甚至让它更烂一些,只有这样,路过的行人和车辆才能把那泥土带进城里,让城里人时时都能闻一闻泥土的“芳香”,从而回想起那些难忘的从前,从而保持一惯的本色……